粵劇名家歐凱明(中)攜青年花旦李嘉宜(右一)在化州步章村演出《呂布與貂蟬》。圖片來源:南方日報
“過年看大戲”是廣東地區(qū)群眾春節(jié)最重要的傳統(tǒng)節(jié)目之一。尤其是在粵西地區(qū),傳統(tǒng)粵劇演出依然是百姓最喜愛的文藝活動,每年“年例”期間,每村至少要一連演出三晚,演出現場人山人海,熱鬧非凡。2019年春節(jié)期間,廣州粵劇團(以下簡稱“廣州團”)、紅豆粵劇團(以下簡稱“紅豆團”)90多場“春班戲”的預訂量創(chuàng)下近10年新高,兩個團近200名演職員深入茂名、湛江等市鎮(zhèn)各村落,慶年例、演春班。
大年初八、初九兩日,記者跟隨兩個大戲班下鄉(xiāng),感受到了春班連軸轉的火爆,也從當地傳統(tǒng)節(jié)日與習俗中看到了粵劇發(fā)展的現狀。
一日奔波兩地 日夜場演出
自13歲入行學習粵劇,從藝40年,歐凱明演“春班”也演了40年,從備選演員到當家臺柱,再到如今的中國戲劇梅花獎“二度梅”得主,一年也沒間斷過。
粵劇春班作為廣州粵劇院每年的重頭戲之一,劇院都會以最強陣容上陣,演員們也都犧牲與家人團聚的機會,忙起來一連兩個月不著家是常有的事。從大年初五開始,歐凱明便下鄉(xiāng)了,“相比劇場演出,下鄉(xiāng)演出更有傳統(tǒng)節(jié)日和傳統(tǒng)表演的氛圍,演員不僅能體會原始的生存狀態(tài),更能在和觀眾產生的互動中積累經驗?!?/span>
在青年演員中,李嘉宜是比較有代表性的一個。從2006年至今,“春班”也是一次不落下,由她擔綱主演的新編劇目《易水寒》去年就是在茂名化州首演的,一件里衣下鄉(xiāng)穿了14年,縫縫補補不下十來次,“自演出以來就一直穿著它,有感情了?!?/span>
12日(大年初八)當晚,歐凱明和李嘉宜在化州步章村主演一場剛復排的傳統(tǒng)戲《呂布與貂蟬》,這是紅豆團在2019年2月的第11場演出。接下來,他們還要在化州待上近半個月——光是這一個地點,從年初五到年二十就有6個村鎮(zhèn)找他們訂了戲。
今年,紅豆團除了除夕歇了一天,其他時間他們都頻繁往返于廣州、東莞、順德、粵西等地,劇團甚至開啟日夜場的演出模式,一天時間內奔波在不同的兩地進行演出。其中,大年初四那晚最是折騰,當天下午和晚上紅豆團在廣州南方劇院和順德北滘連演兩場,演完卸完妝已接近凌晨,第二天還得趕到化州蓮花園村,兩天轉三場。
重構文化生態(tài)助推鄉(xiāng)村振興
農歷正月初二至清明節(jié),是粵西民間最隆重、最具特色的“年例”期。13日(大年初九)是化州笪橋鎮(zhèn)水塘村的年例日,村民提前一天就把廣州團請來,讓其連演三晚大戲。當日,記者目之所見,家家戶戶忙請神游神、“掛燈”、備年例菜,忙得不亦樂乎。
傍晚,鞭炮聲四起、焰火映空,放下筷子的男女老少聚到村廣場前,聽曲看戲?!懊磕赀@天我都跟大人出來看大戲?!币幻?0來歲的小孩拉著奶奶的手靦腆地說。美國小伙亞歷克斯也是粵劇迷,他在廣州生活了12年,這次特意連夜坐車來到化州看春班戲,“很難得能看到這么原生態(tài)的戲曲藝術,這次粵西之行收獲很大?!?/span>
雖然是下鄉(xiāng)演出,但燈光布景、服裝道具、音響等一絲一毫都不能出紕漏。今年春班,廣州粵劇院歐凱明、黎駿聲、陳韻紅、崔玉梅、蘇春梅、吳非凡等六朵“梅花”都齊齊登臺,李嘉宜、陳駿旻等不少青年演員也開始“冒頭”,受到了當地村民的熱捧。
“年年進村都有不同感受,有的地方蓋了新文化樓、新舞臺,有的修了新路、新牌坊……”紅豆團副團長蘇華就是化州人,在他印象里,以前每次下鄉(xiāng)都必須自帶行李和生活用品,演出期間大多直接睡在舞臺上。如今只要是在距離市區(qū)方圓百公里內的演出,無論多晚散場他們都有大巴回到縣城住宿,方便很多。
年例不僅促進了粵西經濟發(fā)展,粵劇春班演出也大大豐富了當地人的精神生活,重構了當地的文化生態(tài)。據悉,在化州當地,陳華偉、楊偉雄、陳超等一批企業(yè)家、鄉(xiāng)賢帶頭出錢出力,大力推動粵劇文化在粵西地區(qū)發(fā)展。當晚還有不少人專程與朋友帶著孩子駕車數十公里到村子里觀演的,“在我們這,若是沒有粵劇春班,這個年便算不上熱鬧。這次我們專門帶他們來感受下傳統(tǒng)文化,讓他們找到一些家鄉(xiāng)的歸屬感?!?/span>